烟花半生醒

我想盛开
禁搬运,不授权

【翔霖】鱼仔

BGM:鱼仔-卢广仲

3k烟火爱情


《鱼仔》


00.


比闹钟更早醒的是早晨七点半的朝阳,趁着窗帘游戏的间隙悉数跑进了窗口,落进城市的角落,落进昨夜拉开了忘记推回去的抽屉里,灰尘是发着金光的,原来这世间真实存在漂浮的灿烂星光。


上下铺的床铺只要有一方动了身就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上铺铺着毯子没睡人,上下连接着的阶梯实在硌脚。


按掉了闹钟没成想水龙头从刚刚被拧开的窸窸窣窣到拧开来如瀑布倾泻落在地上的声音要比闹钟更响。


天气太热了,电扇前些天告了假,扇叶整片掉了下来,他们都只穿了白色的背心,被子盖了半条,留了些盖住肚皮,老一辈的说肚皮着凉,身体不得好。


水声持续,夹杂了些许锅碗瓢盆碰撞的撞击声,耳边实在不得安宁,皱皱眉,水声顿时小了耳朵,耳朵热乎乎的。


严浩翔的手带着热的捂在他的耳朵上,等外面的人关上了水龙头才放下,手又再次扇动起来,带走了些许的闷热。


“再睡一会,还来得及。”


贺峻霖不知听清楚没有,总之点点头,感受着那一丝的风,翻了身,床板吱呀一声。


急匆匆的脚步声绊倒了地上的瓢盆,停在了门口,哐哐的敲门声也是比闹钟响得多。


“洗啦洗啦,洗床啦,上工啦!”


南方人里也常有分不清“起”“洗”的朋友,不管三七二十一,洗床也一样喊了大半年。


贺峻霖没犹豫,钻了起身拍了拍严浩翔摇着的手,一面爬过睡在外面的严浩翔,下了床踩上了拖鞋。


没人管床褥的整洁,严浩翔还是习惯起身叠了被子,把贺峻霖的枕头放回了上铺,低头看着床底,拿出两双鞋。


贺峻霖换了新工位,新工服还没有下来,于是今天快些,挤着牙膏就出了门,水声哗哗响起,这回不大烦,因为贺峻霖拧水龙头总是有个度,拧到水声不大不小,好像只有他能做到。


院子里挤了不知道多少间这样的小房间,或者是一间大房间隔成了两间,存钱存的多的工友会买下两间宿舍,成了家就可以接老婆孩子来住宿舍,至少在这车水马龙里有一个安生的地方。


严浩翔尚未存到两间宿舍的钱,也尚未成家,尽管如此,他已有了成家的心仪对象,那是个十分不错的人。


北方人的口音带着儿化音,南方人语气里总带着烟雨蒙蒙,全都融在这院子里,严浩翔和贺峻霖两个川渝人夹在中间觉得还是川渝话最好听。


李嫂是李哥的老婆,李哥成家以来李嫂就搬来了,搬来自告奋勇要给大伙做饭,于是大伙再也不要天天起大早出门蹲早饭,只需交个块把两块给李哥做饭钱,其实都提过要不多给点,李哥人好,只收多少,多了一概不要。


今天李嫂做了清汤面,吃的很快,三两下就解决了这一顿,李嫂在后面嚷着要严浩翔带两个包子走,贺峻霖笑了笑接过包子,跟着跑上严浩翔的身边塞到手里。


拿下车龙头上挂着的头盔,严浩翔擦车把手上结的露水,头偏到一边,贺峻霖替他把头盔戴到头上,这时候就会专心盯着那头盔的扣看,仔细的给扣上最后一格,拍拍严浩翔的头盔。


贺峻霖也走得急,嘴角还有清汤面的汤渍,严浩翔被拍拍脑袋,伸出手,以拇指抹去贺峻霖嘴角的汤渍,身旁的工友对他们按下了摩托车的喇叭。


“洗啦洗啦,上工啦,起道(迟到)我可没办法哦。”


贺峻霖也戴上头盔,三下五除二迈上严浩翔摩托车的后座,搂住了严浩翔的腰,严浩翔总是要在这种时候和一同出发的工友来一场比赛,摩托车扬起的尘土宣告胜利。


01.


严浩翔摩托车开得好,上工以来就被安排去送件,灰色的工服时常被尘土弄得灰蒙蒙,不过穿起来也是很实用。


贺峻霖讲话讲的好,这次被调去了卖房子,不过这年头,钱都不值钱,卖房子比买房子的多,贺峻霖给客户讲的天花乱坠,好像住过那房子一样,可他也想过的,买一个这样的小房子。



“严浩翔,你知道吗,刚才那个大妈她居然买了三套,其实我看那个车库也不错的,但是她不肯买……”


其实风吹在头盔外,手机的声音不大听的清,严浩翔拧着车把手,扶正了手机,竖起耳朵听着贺峻霖发牢骚。


“是啊,我刚才也是,我送了一个餐,那个帅哥问我能不能吃完给我带走扔掉,你说好笑不好笑。”


他们好像习惯了,工作间隙打一通电话,说一说刚刚碰到的人,遇到的事情,一方来了事情挂断了电话,另一方就等两分钟再打来,日子很快的,如果每天都这么过,严浩翔觉得度日如年这个词他这辈子都用不上。


摩托车飞驰过街口,电影院的霓虹灯字牌标着今晚要播的电影,电影票十三块一张,等于一个星期多的早饭钱,严浩翔应着电话那头,摸了摸兜里,发觉还有二十块的纸钞,又放了回去,接了下一单。


贺峻霖来了客户,匆匆挂了电话,去磨嘴皮子。


订单在一家花店,离严浩翔很近,挑着这点,严浩翔首先去了花店,老板已经打包好了花,一大捧玫瑰,玫瑰花香都快溢到空气中。


严浩翔几乎不敢捧包装以外的花朵,这花太漂亮了,一支就一张电影票的钱。


小心的放在箱子里,看了一眼目的地,有些许诧异,早晨他刚刚送贺峻霖去那里上班,暗道好巧。


摩托车突突停在卖房的大楼前,严浩翔捧出那束玫瑰,一瞥便瞥见了玫瑰花上放着的纸卡。


To 我的玫瑰 贺峻霖:

谨以我的爱意寄予此花,我知道它太过庸俗,可请你接受我的庸俗。


赶路加速的心跳一下子慢了速度,严浩翔有些窒息,纸卡是米黄色,带着香味,字迹很好看,比他的好看,这玫瑰这么大这么好看,他兜里只有二十。


他的心仪对象,拧水龙头可以拧到恰好。


里面出来了前台,收下了玫瑰花,严浩翔路上遇到一个院子的工友,那人递来一根烟,严浩翔烟接到手里,想起贺峻霖不喜欢,只塞进了口袋。


他已经上工半天了,这半天里他只听见了贺峻霖的声音,只在自己手机的图册角落里看了几眼贺峻霖,突如其来的思念冲垮堤坝,严浩翔没有哪一刻觉得这城市有这么大。


一年前严浩翔拖着行李箱跑到工会,不会讲当地话,不认识当地人,只想找份吃饭的工作。

贺峻霖也是外地人,一开口才发现就是离得不远的同乡,严浩翔格外喜欢跟在贺峻霖后头,贺峻霖也很照顾这个老乡,分宿舍院子的时候贺峻霖把自己的单人大间分租给了严浩翔,花了一些钱买了会吱呀叫的上下铺,摇摇晃晃过了一年。


严浩翔摸了半年把这城市里的道路摸了清楚,从这里返回贺峻霖的工点一共有五条路,最近的一条要七分钟,可方向盘格外重,重的是那句我的小玫瑰。


他就快要失去贺峻霖了。


电影院的霓虹灯换了新的海报,价格还是十三块。



02.


昏着脑袋送了接下来的几单,结工资的时候发现正好二十六块,不多不少。


摩托车照常突突的开往另一个工点。


手机嘟嘟响,严浩翔看着手机上提示的好看脸蛋,犹豫了很久按下接听。


“严浩翔,我下班了。”


“嗯。”


“你到哪了?”


“红绿灯。”


严浩翔今天话很少,摩托车早已开在了楼底,望着二楼的窗口,生怕那里摆上一束新鲜的玫瑰。


“严浩翔,我卖出去四套房子的时候在想路上回去我们可以买两只棒冰,你呢?”


严浩翔攥紧了口袋的二十六块钱,看着贺峻霖拿着电话一步一步从里面走出来站在了摩托车前。


他哑然。


“我在想结的工资够不够买两张电影票。”


贺峻霖弯了眼角,“所以够吗?”


“够。”


贺峻霖跨上了摩托车的后座,搂上严浩翔的腰,脸贴在严浩翔的后背。


“那行,我想看紫霞仙子。”


严浩翔忘了想问什么,想说什么,只知道答应一声好,拧了车把手,车开出去几米,放下手握紧了贺峻霖的手。


眼前的垃圾桶被放进一束玫瑰花,纸卡散落在一边,主人似乎看都没有看一下。


“严浩翔,我们什么时候也能买一套房子啊?”

“快了。”


我一定要买一套房子,娶你。


03.


夕阳落山,李嫂今晚做了狮子头,严浩翔车刚开进院就闻到香味。


“下工啦,下工啦,快来起饭啊。(吃饭)”


他们游走在这座城市,严浩翔觉得其实这座城市也没有那么大,闭着眼睛呼喊需要你,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你,这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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